家族秘辛第二章

第二章村子里的人们早上都是起得十分早的，公鸡一叫基本都已经起来了，连我这个平时在家睡惯了懒觉的懒虫都出人意料地起了个大早。一下楼就见到门外雾茫茫的，晨风一吹更是冷得不行。「阿正，快点洗洗手来吃早餐了。」勤劳的奶奶已经在打扫地上的卫生，顺便连早餐都是早早就做好了。我看了一圈没见爷爷的踪影就问：「爷爷呢，爷爷去哪了」「你爷爷说是要去镇上买点东西，一大早就坐别人的车去镇上了。」我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专心吃我的白粥加油条。在农村的一个早上果然如我所想无聊到了极点，好在后来我突然想起来爷爷家里还有一台小霸王的游戏机，我跑去问了一下奶奶终于是翻箱倒柜在一个柜子的顶上摸到了它。说起这个小霸王的游戏机应该很多八零后甚至九零后的男生都会知道的，当年还是由成龙来代言的。我记得这个游戏机是我其中的一位表哥哄着他的妈妈买的，当时它的印刷名字还是学习机，所以他的妈妈看见了还以为是对学习有帮助的东西，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回来后见表哥玩耍了一遍才知道原来是拿来打游戏用的，一开始还非常生气，因为这个游戏机的价格在当时来说是属于一种比较昂贵的娱乐品，并不是每一个家庭的小孩都会有的，有些人甚至省吃俭用了大半年合着几个人一起买的也有。至于这台游戏机后来因为一些缘故也被表哥偷偷藏到了这里，再后来也就没见他拿回去了，毕竟这个游戏机也只是几年前比较火的东西。随着电脑的普及这个像素点一样的游戏画面已经不够看了，然而一直到了现在我还是最怀念那时候的坦克大战、超级玛丽，即使现在的画面甚至都以１０８０Ｐ、４Ｋ画质来计算了，我仍然找不到当初的那种快乐。大概就这么一直玩啊玩的玩到了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奶奶就在楼下开始喊我吃饭了。我下楼的时候竟然看到三婶不知道什么也来了家里，正坐在哪里跟奶奶聊着天，她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她，但她并没有搭理我。似乎三叔他们一家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莫名其妙地憎恨着我们家的每一个人，逢年过节的也没什么好脸色，我当时已经算是比较懂事了，看三婶没叫我，我索性也不鸟她，把她当作了透明走到了桌椅上吃饭。「妈，你跟我爸年纪都大了，平时要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我看这几天的天气预报温度可都比较低。」我一边吃着饭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奶奶和三婶的对话。「我也是早上叫阿正多穿点衣服，后来才想到他没带衣服过来，就把以前利民的衣服拿出来给他穿了，还刚刚好。」利民是我的一个堂哥的名字，他小时候就被他的父母放在了爷爷家寄住，他们两口子就出去打工去了。三婶像是自动屏蔽了奶奶话里所提到的我的存在，直接就说到了别的地方：「你看你和我爸，现在村子里的人年纪大点的哪个不是搬的搬走的走，你看看开杂货铺的张阿公不也是前几个月被他儿子接走了吗，搬去城里去住了，我和顺奇经常就说担心你们两个老人自己住在农村里，万一哪天……，我可不是诅你，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万一哪天你和我爸哪个摔了一跤，要去镇上或者城里的医院都要大老远呢，你看多让人担心，顺奇经常就为这个事情不止一次和我说。」不知道是不是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都会特别容易被人感动还是三婶的肺腑之言真的有说到奶奶所担心的地方，我转头一看奶奶当时就有点眼泛泪花了，忍不住拿手抹了抹了眼睛。但奶奶也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三婶紧接着说道：「所以我和顺奇商量着想接你们过去和我们一起住，以后让我和顺奇一起照顾你们。」奶奶登时睁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有些沙哑地说道：「你接我们过去住那怎么行，你们家了总共也就两间房间，我和你爸过去住了，你们两个又睡哪里」三婶应该是早就想到奶奶会有此问，马上把心里做好的安排说了出来：「这我们都商量过了，你们要是搬过来了，我和顺奇的房间就给你们住，我们和阿麟住一个房间就是了，反正他还小，过几年长大了到时候再说。」阿麟是我的表弟，比我要小两岁，那时候应该还在念小学一年级。奶奶有些犯难了：「这、这不好，多给你们添麻烦，不合适。」三婶又是拿出了一套说辞哄着奶奶，最后奶奶有些犹豫不决地说到时候等到了爷爷回来了看他怎么说再决定。三婶一听有戏除了那脸上都藏不住的喜悦以外也不忘冷嘲热讽地挖苦我爸妈几句：「妈，你现在知道谁才是对你们两个真好的好的、孝顺的了吧，你看现在有些人住了城里的大房子，吃好的穿好的，什么时候有想到过你们吃得好不好过得好不好，这种时候才能看清楚一个人的良心。」我虽然年纪小，但已经能够听得出来三婶话里话外暗指的人是谁，奶奶怕三婶越说越过分，赶紧让她别乱说话，而三婶则像是得理不饶人嘴上还是吵吵嚷嚷地说个不停。就在这时候爷爷终于是从镇子上回来了，一进门就黑着个脸，三婶见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收敛了起来，勉强笑着叫了爷爷一声，我也亲切地喊了爷爷一声，他回头一看见我脸色才算是和顺了不少。「我刚才去镇上看了看顺奇，才知道你来了，刚一下车还在外面就听到了你在吵，吵来吵去没个样子，没看到孩子还在这里吃饭。做大人都没个做大人的样子。」爷爷严厉地教育了三婶一顿，别看三婶在奶奶面前能说会道的，但看见了爷爷那就像是老鼠叫了猫，不敢多说一个字，也就奶奶人太善良心思少才能被三婶的甜言蜜语蒙骗着，换了刚才那些话让爷爷听见情况就是两回事了。这时候奶奶出来打了个圆场，让爷爷别那么大火气，先坐下来吃饭，当然刚才三婶所提及的让自己和爷爷搬到三叔家去住的事情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原以为三婶会是知机地就此离开，没想到她倒是还有很多话要和奶奶说似的，两个人又走到了后院去闲聊，爷爷也不再管她，他自己慢活了一个早上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响了，我们爷孙俩就这么坐着吃饭。午饭过后，爷爷说是要去自家的田里去看看，奶奶嘱咐了他几句爷爷就拿上家伙带上草帽出门了，我倒是觉得爷爷可能不想见到三婶才会出去走走。这些大人间的事情我根本不感兴趣，还是回到楼上玩我的忍者龙剑传最是实际，没想到大概玩了一个小时之后奶奶上了楼了，她看见我在乐此不疲地玩着游戏也只是笑了笑。如果换做是我的妈妈我猜想下一秒肯定是把电源拔掉，有时候老人家反倒是比那些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人要来得开明的多，至少不会一味地觉得玩游戏就是等同于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当然我现在回想起来这其中或许宠溺的成分居多。爷爷的家里只有一台电视机，还是比较古老的那种大屁股型的，但这在当时是比较普遍的，电视机就摆在爷爷他们的卧室，我自己单独睡一间房间，他们是有想过让我这个乖孙和他们一起睡，但我可能真的是从小连爸妈也没怎么一起睡过，对我来说太不适应。我边玩着游戏发现奶奶正翻箱倒柜地不知道找着什么东西，随口就问了一句：「奶奶，你找什么东西呢」「奶奶在给你爷爷找衣服那，外面风大起来了，我怕你爷爷刚才穿得少感冒了，找件衣服给他送过去，放哪儿去了。」我看奶奶这腿脚也不利索有些于心不忍，就说道：「你让三婶送过去不就好了，你就别去了。」我知道奶奶在年前崴了脚虽然后来又及时送到城里的医院去看，但她这么一把年纪了一旦受伤骨头可没这么快好。「你三婶我刚才让她把吃的给你爷爷送过去了，我看他中午饭吃的那么少，刚才就知道让她也把衣服给你爷爷带过去，你看奶奶现在都已经老煳涂了，衣服放在这里都忘了，我看你三婶现在还没回来可能在帮你爷爷干活呢。」我心里猜想：「哼，说不定还在那里跟爷爷说着我爸妈的坏话呢，就算要帮着干活也是想拍爷爷的马屁，好让他跟奶奶搬到他们家去住。」看着奶奶拿着那件已经有些破旧的夹克腿脚有些颤颤巍巍地开始往外面走去，我那时候年纪虽小但已经懂得了什么是孝顺，实在担心她在路上出事，连玩游戏的心情都没了。赶紧回头叫住了奶奶：「奶奶你就别去了，我送过去给爷爷就好了，你把衣服给我吧。」奶奶有些担心：「你去你认识路吗你走到外面去再把你给走丢了，你乖乖地呆在家里就好了。」从奶奶的脸上能看出她有些欣慰我的孝顺同时也确实担心我这个城里来的小少爷也没来过这农村几次，不识路走丢了就不好办。我心想这屁大点的地方能有多难找，不识路随便问个人不就知道了，于是缠着奶奶硬是让她同意我去，奶奶最后看我说得头头是道的也是同意了。其实现在想来我当时那么小的年纪，虽然已经上了小学了但说到底还是个小屁孩，换做是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乱跑还真有可能就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只能说当时太年幼不懂事。我照着奶奶指示的路线一路走去，那时候的农村道路还是石子路连个水泥都没铺，走去路来特别咯脚，如果换了还是腿脚不便的奶奶来走这段路的话恐怕会更加幸苦。一路上有不少人向我看来或说说笑笑或指指点点，或许我的衣服和打扮让人一眼就识别出来是城里来的小孩，因为在那个时候大城市还是属于有钱人居住的地方，不像现在有钱人都去躲清静去了。那是一条漫长的石子路，道路的两边是宽广的农田和一大片的树林，田野间三三两两分布着农民，我也不知道爷爷家的田地是哪一块，奶奶出门的时候叫我找个人问问，就问他：「ＸＸＸ（爷爷的名字）家的田在哪里」我刚好看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伯正在路边休息喝水，便大着胆子走上去询问，他见我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城里孩子过来问路也觉得有意思，很热心地给我指明了爷爷家田地的方向，走时还不忘告诫我地里的路不好走，注意脚下。当我来到那片属于爷爷家的农田时，放眼望去是一片还没收割完的麦穗和一大摞一大摞磊起来的稭秆堆。在原地转了一遍就是没看见爷爷的踪影，连刚才说是给爷爷送吃的东西来的三婶都没看见，按理说来这农田的道路只有一条，就算三婶回去了也不应该没在路上遇见，我这小小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待续）